冷,钻心的冷。
明诚把自己裹在一件单薄的大衣里发抖,一边放空眼神看远处,一边提醒自己要记得呼吸。
他在等人,等了很久。
今天也不来吧。
不来是好事。
再等等。
吸气,再吐气,是时候了,呼吸。
明诚偏过头,考虑到底几点回家,不然大姐要担心。
"明先生,咖啡。"一个十几来岁的小姑娘端着热气腾腾的杯子,"老爷爷叫我给你拿的。"
"麻烦他。"明诚不客气,接了捂在手里,皮手套被蒸腾的热气凝出一层雾。
"老爷爷让我问,先生今天要等到什么时候?"小姑娘很熟练地传话,她一直在街口买花,到了冬天没有花可以买,她也靠传口信来赚点零用。
"马上就回去了。"明诚喝口咖啡,"老先生身体还好?"
"明先生,你这样讲话特别像……"小姑娘忍不住笑。
"哦,是我一时糊涂,这有什么好问的。"明诚也笑笑,从口袋里摸出点零钱,"谢谢你。"
记得呼吸。明诚提醒自己,呼吸,呼吸。
老先生一个月前才来。
老先生很洋派,不喝茶,习惯咖啡,还要加很多奶和糖。他常坐在咖啡厅靠窗的角落里,也是等人。
等谁来?
等一个能带他回家的人来。
要等多久?卖花小姑娘很替他沮丧。
你去替我问问路口的那位明先生,他要等多久,我估计就得等多久。